按照马拉申科此前在火车站视察布防时的记忆,这座连顶棚都塌了半边的建筑原来应该是一座火车修理机房,门口还连着铁轨可以把机车头很方便地开过来。
在火车站开始紧急布防之后,这里的所有重要设备都被清空,修好没修好的火车头不论状况统一拉走。
空空如也的机房在撤离完毕之后就只剩下了几块破烂不堪的废铁,以及一些没有任何回收价值的烂木梁。
马拉申科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布置守军将其改造成为一座堡垒牢牢守住的。
但是勘察了房屋整体承重结构后的工兵部队,却向马拉申科汇报称房屋的承重结构太过单一,不具备一部分承重结构遭到破坏情况下的整体建筑依旧保持不倒能力。因为这座历史悠久的火车修理机房至少是三十年前建造的房屋,不论是年代亦或是设计都实在太过悠久。
起初还有点云里雾里的马拉申科通过进一步的沟通,逐渐弄懂了工兵连长想要表达的意思。
用简单直白的话语来概括的话,这栋火车修理机房属于那种一根承重柱被炸断,整片房子就有可能完全倒塌下来那种。同结构坚固的候车厅完全无法相比,后者即便是被炸断了一根承重柱的情况下也仅仅只会是部分坍塌而影响不大,经过临时加固之后相当适合被用来当做坚固的堡垒驻守。
但眼下,这座被马拉申科在布防时选择放弃防守的较危险建筑,却在被炸塌了一半的情况下成为了军医护士们工作和伤员们遮风挡雨的场所,这样的情况未免让马拉申科的心中感觉到了一种强烈而前所未有的讽刺之感。
一言不发的马拉申科驻足凝视了小半分钟之后随即选择继续前进。
整个建筑右半边已经被德军轰炸机投下的航空炸弹完全炸塌,马拉申科想要进入这座野战医院甚至都不用去找正门,偌大的墙倒屋塌豁口就像是一张敞开的大嘴一般任人自由出入。
将雨伞向后背斜举的同时抬起头来望了望矗立在面前的残垣断壁,仅存的左半边建筑大约还剩下半分之四十左右的天花板挂耷在头顶之上,但即便如此看上去也是摇摇欲坠非常危险。
房屋主体的承重结构更加不容乐观。被彻底炸塌的右半边房子自然不用多说,现在已经是化作了一整片废墟砖石压根不见承重柱的踪影,仅剩的左半边建筑也好不到哪儿去,马拉申科甚至能够看到那几根依墙而建的承重柱上有明显的拇指宽裂纹。
这种程度的安全系数可能连德军轰炸机都不需要,几辆三秃子开过来打上个七八炮,估计就能把这栋仅剩“半壁江山”的火车修理机房彻底炸塌。
“还是尽快给他们选个新的地方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身为团长的马拉申科是带着一丝对伤员还有医护人员感到愧对的沉重心情踏上废墟的,看到有人前来之后主动跑过来迎接的,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年轻军医。
“马拉申科团长!您...您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面前这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军医发出的问题让马拉申科感到有些古怪:合着我还得整一个慰问团和我一起过来?
“是的,就我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问?”
抖动手中挂满雨滴的雨伞将之收起合好,向马拉申科报以回复的话语则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尴尬。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