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女子脸上震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有些不确定道:“你说,你不知道他叫什么?”
“哎呀...”
慕容依依甩了甩袖子,身子往前探了探,脸上一片通红,低声细语道:“那时情况紧急,我,我也是忘了嘛!”
“忘了?”
女子顿时被慕容依依的话雷的外焦里嫩,抬手一把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她感觉自己眼前有些眩晕,随即咬着牙,对着慕容依依恨铁不成钢道:“你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倾情相许了?”
“那他呢?就这么无耻的接受了?”
“这,也不是...”
慕容依依红着脸,踮着脚扭着身子,声音愈加的小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的态度,还,还不知...”
“你再说一遍!!!”
女子咬牙切齿,她本是温婉的性格,在这一刻都有些按捺不住要发火,只感觉心头的怒气蹭蹭蹭的再往上冒:“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你甚至连对方的态度都不知道,就要叫嚣着叛出宗门,判出家族,你...”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也没有办法嘛...”
慕容依依跺了跺脚,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嘟着嘴不悦道:“谁让他救了我,尤其是在关键时候,救命之恩嘛,你也知道,谁能顶得住...”
“救命之恩?”
女子用力的拍着额头,整个人濒临崩溃,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笑的逻辑,有气无力道:“即便是救命之恩你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啊!”
“哎呀呀,哪有那么过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慕容依依摇了摇头,不准备去想这些。
自修炼至今十数载,慕容依依身处飞花宫,本来在周围环境的耳濡目染下,对男女之间的谈情说爱并不太感兴趣,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
可谁知,一次将古城,一次四极无生阵,竟是让她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
从那里回来,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但她常常做梦,常常想到内中画面,毫无征兆的就发起呆来,甚至几次都差点让修炼出了岔子。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漆黑的四极无生阵中,在她危机时凭空出现的少年,犹如璀璨的明星迈入了她的命中,走进她的心底,让她无力抵抗。
感情的事很微妙,微妙到仅仅是见过一面,仅仅相处不长,即便对方爱答不理,她都无怨无悔的飞蛾扑火。
“你,这可怎么办?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女子神情急切,眼中满是愁绪,若是让宗门长辈知道,事情就严重了。
慕容依依作为慕容家的小公主,她代表的可不单单是她自己,甚至是整个慕容家的态度,一旦她的事情被人捅出,极有可能会让慕容家被迫站队。
以此为起点,使得整个飞花宫的局势都有可能会变得微妙起来,产生的后果,是她们根本无法想象的。
“依依?依依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女子整想着,抬头正要继续劝说,却见慕容依依目光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欢喜起来。
“他,他来了!”
“谁?”
“他,是他,没错,绝对没错!”
慕容依依拔腿就跑,周身灵力运转,速度奇快,其身后所过之处,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白芒,经久不散。
“哎,依依,等等我!”
女子有些着急,连忙跟上,只是到了近前,却见慕容依依正一脸急切的打量着周围,放出神识探查着四方。
女子见到慕容依依的样子顿时明了,恐怕是认错人了,不由得双臂环抱,挤着胸前的饱满,上下起伏着没好气道:“人呢?”
“我明明看到他了呀!”
慕容依依左顾右盼,脸上着急的模样都有些要哭了,很是无助,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女子微微摇头,抓着慕容依依便往回走,只是她却用力挣扎:“不,我要去找他,我没看错,一定是他。”
“够了!”
女子口中冷喝,温婉的模样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恼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吗?”
“可是...”
“没有可是!”
女子低吼一声,双目中满是严肃,只是看着慕容依依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将声音压下,轻叹道:“我们先回客栈,你先冷静冷静。”
“若你想明白后还是如此坚持,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真的吗?”
慕容依依眼含期待,抓着女子的手微微用力。
“自然。”
女子轻笑一声,伸手在慕容依依鼻尖轻轻一刮,打趣道:“自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恩!”
慕容依依沉沉点头,便随着女子缓步离开,只是离开时,目光还忍不住微微回转,看了一眼身后,眼神留恋。
……
灯笼满街,华光朦胧。
街道上,武者繁多,各自好友同行,或携带女眷一览美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数道人影踏步其中,悠闲的打量着周围。
其中,有一身着红肚兜的孩童满目好奇,眼中闪烁的光芒,不断的打量着周围,时而看看花灯,时而看看溪中荷灯,口中赞叹声不绝于耳。
“此地倒是一点也不像武者的世界,却是与普通人生活的方式很相近。”
莫亦千目光轻颤,口中长声感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不着修炼门路,与妹妹就是这般过来的,不过却是没有经历过如此平静的生活。
“此地鹿川,每年年中都会举行花灯祈愿。”
君弈见醉癫狂与君不知,莫来客目露好奇,不由得点了点周围,解释道:“与鹿川相近的武者,大多都会早早准备,前往此处放置荷灯。”
“在其中寄托自己心中美好的愿望,或求财,或求运,当然也有姻缘。”
“这东西有用吗?”
君不知手持折扇,听君弈如此说,不由得探出脑袋,看向溪河边的众多男女武者,甚至还有些蠢蠢欲动,他最爱的,就是这些新奇的玩意。
“废话,自然只是一个愿景罢了。”
莫来客目光一瞪,瞥了一眼俊不住,口中有些鄙视。
君不知也不是善茬,自然反唇相讥:“哎,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问的是公子,又没有问你!你着什么急?”
“懒得与你争辩。”
莫来客却是头一扬,走到了另一边,不再理会君不知。
顿时,君不知气的牙痒痒,只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难受。
君弈见两人如此,不由得摇了摇头,哑然失笑,这倒也是关系不错的一种体现,便没有干涉,继续道:“这也说不准。”
“我辈修武,本就寻得飘渺,行的怪异,难言其中奥妙。”
众人闻言都是纷纷点头,尤其是身后沉默不言的顾南衣,心中感慨良多,有些羡慕君不知与莫来客之间的友情。
自家族覆灭
,他很久没有如此悠闲的逛街了,与君弈等人一起,倒似乎让他放松了不少,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这时,炎毒火精指了指前方远处,只见周围来往的武者大多都去往前方,也从其那方回来,即便是溪河中的荷灯都是顺着水流汇聚于此。
“那是鹿川河。”
莫亦千将心中过往的念头散去,听闻炎毒火精的话,以及看到众人疑惑的目光,不由得笑呵呵的开口解释:“鹿川镇中的溪河都是由四方而来,汇聚于此,成为了一条大河,大河澎湃,直通东海。”
“东海,也就是飞花宫背后倚靠的大海,或者说是冰海。”
“冰海?”
君不知与莫来客没有听说过,口中有些疑惑。
“不错。”
莫亦千轻轻点头,倒也没有隐瞒,毕竟这在天域并不是什么秘密:“飞花宫背靠大海,据说是由天域无数河流汇聚组成,站在海边一观,看到的却尽是一片茫茫冰面。”
“传言,东海凝冰,冰面下无底海域内,蕴含着奇异宝物,只是没有人见过,传的倒是有些邪乎,想来都是流言罢了。”
君不知与莫来客微微点头,算是了解了一些,他们在天域时间不长,大多都是关心君弈的下落,这些奇异之事都没有理会过,现在听起来,倒是别有些意思。
众人说着,缓缓靠近了岸边。
人未至,河中翻腾而起的浪花,掀起的巨大波涛声已经传入耳中,颇有一股浩然之感,让人心生豁达,清明。
鹿川河畔一片平坦,河岸上,还有大片的细软沙尘尽数铺盖,武者踩在上面,似软似糯,整个身躯都感觉轻飘飘的,舒适非常。
河水宽阔,足有十数丈之远,内中大多河流流淌都是澎湃急促,只有靠近岸边所在,有着些许平静,从鹿川镇中飘荡而出的荷灯都汇聚在这里。
烛火在荷中静静燃烧,映照着周围水面,远远看去,一片都是暖黄色的光芒,朦朦胧胧很是漂亮,让人心生静谧。
“真是有意思,这些荷灯竟都是汇聚一处,而且还让出了些许水面。”
君不知看着眼前景象,心中很是平静,翻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连河水翻腾的声音都尽数忽略,整个人甚至想要踏入水面,沉睡其中,长眠不醒。
“咦,那边是在做什么?”
莫来客打量着河岸,却是看到那些荷灯聚集,也就是让出水面的地方,有数百人影聚集在一起,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似乎是在做着什么。
“那是祭祀,虔诚的祈祷。”
君弈见此有些感怀,对几人解释道:“他们鹿川镇中世代居住的人,也并不都是修炼的武者,此地的人大多都喜欢过平静的日子,百年岁月,生老病死。”
“天域竟还有如此想法的人?”
君不知与莫来客有些惊奇,连顾南衣都没有想到。
天域人崇武,自幼便在残酷的竞争中成长,没有修炼天赋,就必须要有过人的毅力和勤奋,甚至外出历练,经历生死。
因为没有境界,没有实力,就无法在世家宗门中抬头,不只是自己,连父母都会受到牵连,即便是世家的嫡子,宗主的生子也是无一例外。
亲人同伴都尚且如此,更遑论外界的竞争,弱者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据说自古就是如此。”
君弈对此也不甚清楚,九世重生,有一生他便在这里生长,对这里的些许习惯倒是挺清楚,如此还有着莫名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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