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面目狰狞的死人,渤海长公主吐得稀里哗啦的。在场宾客也多半是些文人,肚子里翻江倒海,却又不敢吐出来。
如果吐了,那就变得跟个“娘们”一样了。在这样的场合,一点点的丑态,会变成人人皆知的大笑话。
“诸位,你看看他们的惨状!”
高伯逸大声疾呼,招呼所有人都围过来,此情此景,哪怕心里很是恶心,也必须要凑过来!不来的话,后果会极为严重!
因为那样会向在场的所有人传递一个信号:你对高伯逸极为不爽,根本不想鸟他!
接着会发生什么,无法是死一人和死一家的区别而已。
“晋阳蝗灾,是天灾人祸不假,但是,为什么晋阳受灾如此严重呢?为什么齐国其他地方没有像晋阳一样,赤野遍地呢?”
高伯逸掷地有声的说道:“因为现在晋阳的那些人,吃着国家的俸禄,吃着万民的民脂民膏,却整日蝇营狗苟,觊觎神器,不想报效国家!
这样的人,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惩罚他们!
你们以为是我高伯逸在信口开河么?来人啊!传李氏族长李荣来见!”
李达带着胡须花白的李荣来到众人面前。其实李荣到邺城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不过今日他却穿得衣衫褴褛,像是刚刚逃难来的一样。
既然是做戏,那当然是要做全套的,怎么能弄得太出戏呢?别人一看李荣穿着得体,那么他说的话,就不那么可信了。
“李族长,你弃暗投明,抢了贺拔仁的马场,带着部族一路艰辛到了邺城。你给大家说说看,晋阳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慢慢说,不需要畏惧隐瞒。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是你的坚强后盾!”
高伯逸死死咬着“每一个”这三个字,李荣乃是人精,微不可察的眨眨眼,随即用手抹泪道:“这些年来,晋阳那些勋贵们倒行逆施,我们过得苦啊!”
李荣声泪俱下的说道。
他阐述了晋阳鲜卑勋贵横行不法的事实,有些是夸张了些,有些是以偏概全,有些则是胡编乱造的。
然而李荣着重强调了,娄昭君到了晋阳之后,就开始发蝗灾了,一发不可收拾!红褐色的蝗虫遍野都是!
不但不怕人,飞起来的时候反而横冲直撞,把人皮肤割伤!
这一点他并没有夸张,除了把黑锅扣在娄昭君身上之外,其余的并没有一点点假话。
饶是在场诸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听到李荣的叙述,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么说呢,邺城蝗灾泛滥的时候,这些人多半都是有参与到救灾之中的。
蝗虫胆小,人过去它们就会跳开,躲着,根本就不像是李荣说的那样凶残。然而看对方的描述,很详细,这不像是一个书都没有读过,字都没认识几个的人能编造出来的。
如果是高伯逸教李荣这么说的,那么他不可能说得这么仔细,而且前后呼应,没有一点破绽。
包括杨愔在内,他们这些文官们普遍感觉晋阳那边的蝗灾确实就像是李荣说的那样,因为从那边过来的一些消息,也侧面应证了李荣的说法不假。
难道蝗灾真是上天给娄昭君的“惩罚”?
还是……因为邺城这边才是“天命所归”?
看到李荣的效果很好,高伯逸轻轻挥手,示意神策军的士卒们将死尸带下去,李达也把李荣带走了。
“上天警示,或许是虚无缥缈,大家都不肯相信。所以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吃蝗虫会不会死!来人啊,弄两只蝗虫过来!”
高伯逸大喊了一声!
不是吧,你要表演吃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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