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云国与东部荒原交界处。
宿营地旁小树林。
“从今日起,离三公主远一点,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这里不是你靖南侯府,拎拎清桑好伐!”
陈沫倒在淤泥里,四肢酸痛,半天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胜利者大笑着扬长而去。
“可恶,要不是我噩梦缠身,这几天精力不济,体力下降……”
陈沫心有不甘。
一连三天,他一直被同一个噩梦反复摩擦、上下折磨。
只要一入梦,陈沫便会披上白大褂,在一间无尘密室中,操弄各种精密仪器,解剖小白鼠,即使以他靖南侯府嫡出二公子的见识,也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江湖郎中”!
在梦里,陈沫意识清醒无比,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也无法改变自己的任何动作,感受却是百分百逼真。
噩梦上半部分,仅是无聊的**解剖、奇怪试验,还能忍受,可到了下半部分,陈沫却要忍受非人的痛苦!
裸露上身,平躺,将自己固定在一张操作台上,连头都动不了一下。
随后,陈沫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合金机械臂,将自己头颅开瓢,指尖探出细如发丝的五根钢针,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晶莹片状物植入脑干!
整个过程,陈沫是清醒的,感受只有一个字:
疼!
脑袋被撕裂一般的疼!!!
开颅手术完毕,陈沫才能苏醒,而如此噩梦,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
梦魇,如附骨之疽,使陈沫从早到晚头疼欲裂,意识恍惚,刚才强提精神与人过招,没撑过三回合,便被一拳糊脸,放倒在地。
“方远扬,此仇不报非小人!”
陈沫淤泥糊脸,却口吐芬芳。
挣扎着尝试了数次,也起不了身。
由于脸部受到重击,头更疼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裂成两半。
又一波疼痛**袭来,陈沫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意识迷糊起来!
“不好,噩梦,它又来了!”
被梦魇折磨了三天,陈沫早已经验丰富。
梦魇可不会区分小憩、打盹、午休、夜眠,只要陈沫犯起迷糊,就会如期而至。
“坚持住!不能睡!”
意识狂喊,可**受了重创的陈沫,脑袋却是越来越沉,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同样的白大褂,同样的冰冷仪器,就连实验小白鼠也与以前死在解剖台上的前辈们长得一模一样!
诡异的是,这次的梦魇前半段,被按了快进键,熟悉的场景十帧十帧地飞逝,陈沫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头触手怪,十指纷飞,快速完成每一项高精度科学试验。
梦魇下半段,从躺上操作台的那一刻起,却被按下了十倍慢速键!
陈沫瞳孔放大,绝望地看着金属机械臂,以蜗牛般的移速,一寸寸地伸了过来。
动弹不得的无助感,血肉分离的痛苦也被拉长了十倍。
撕心裂肺的疼!
陈沫不得不忍受植入神秘晶状体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陈沫即将放弃希望、意识消散的时候,眼前一亮。
梦境破碎了!
我,陈沫,活着,醒了过来!
泥水的土腥味,青草的芬芳,从来没有如此“香”过!
即使是记忆里侯府年夜饭的珍馐玉肴,陈沫断言,也比不过此刻大自然的淳朴味道!
贪婪地呼吸着代表“活着”的乡土气息,陈沫几欲落泪。
大梦几千秋,何人知?
如果不是意志力坚定,陈沫早就在梦魇的折磨下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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