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土匪遁去消失无踪,李萱儿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估计是吓的。
头一回见杀人飙血,这种恐怖,哪里是她一个自小在富庶安宁的汴京城人能想象到的。
但还不错的是,李萱儿并没有被吓得当场晕厥。要知道,当时封首领杀得第一个人,脖颈喷出的血起码有一丈高,距离李萱儿只有三步远,温热的鲜血甚至直接溅在了李萱儿脸上。
李萱儿扶着旁边的一棵树,慢慢坐下,安静的坐了大概一盏茶时间。
与此同时,封首领一边派个人去城里报官,一边给受伤的那个护卫包扎伤口。那个护卫伤在腿上,伤口有些深,再加上失血有点多,所以稍微有些严重,但不致命,上了金疮药包扎好之后,封首领掏出东家特意给他们准备的一些受伤后吃的补药,给那护卫吃了。
这护卫起先拒绝,说这武当山的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我没必要吃,我这伤只是小伤,歇几天就好了。
但封首领坚决要他吃了,看着手下吞下药丸,封首领才道:“这是东家的吩咐,东家说,别舍不得用,我会定期派人送来。武当的药再珍贵,它也没兄弟们的身体重要,对我来讲,我希望你们都能健健康康的。保护我夫人,诚然重要,但你们跟着我,我也不想让你们都死得不得其所,咱们男儿这条命都应该丢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这个道理听起来有些难懂,但封首领懂了,封山现在又把这些话告诉手下人,至于手下人懂没懂,并不重要,但看起来,手下人都很感动,那就足够了。
搞好受伤的那个护卫,封首领走到李萱儿面前,单膝跪下恭敬道:“夫人受惊了,是我等的过错。”
李萱儿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错大了。”
封首领微微皱眉,但还是道:“卑职知错。”
“你不知错。”李萱儿说着,站起身,又俯身一把抽出封首领的剑。
封首领保持单膝而跪的姿势,不敢起身,不敢抬头。
李萱儿用剑脊敲了敲封首
领的后背。
封首领顿时后背发汗沾衣,心狂跳不已,比方才那场以少敌多的打斗令他紧张多了。他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此时此刻,夫人所施加给他的压力如山一般沉重。
“封首领,我说你记着,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胡乱开打。”李萱儿又用剑背稍稍用力的击打在封首领身上。
“是是,卑职知错、卑职知错,以后再不敢擅作主张。”封首领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不高兴了。但是他也很委屈,他以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观察得出结论,这铁头帮的土匪不拿到大胡子的宝玉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在这种情形下,怎么谈九成九最后都还是谈不拢。
况且,跟土匪讲道理,最好的方法就是拳头刀剑。
所以封首领才忽然暴起,而后跟其他护卫一起默契的开杀,才有最终以绝对的气势给与对方足够大的压力,打退对方。
从根本上来说,封首领所有的考量和举动都是为了保证李萱儿的安全,目的都是为了东家所言,无论如何,保证夫人毫发无伤,是他们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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