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毕竟掌握天下大政的所在,既然相公们提前知道了读书人要闹事的消息,就必须先发制人的采取制止措施。
给李中易送信,再等李中易回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内阁对此事的态度,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孔昆十分担心,李琼和折从阮这两个武将出身的相公,很可能会采取野蛮的方式,实行暴力镇压读书人的政策。
“刘相公,对于读书人,应以怀柔为上,攻心为主。”孔昆故意把苗头指向拉刘金山,想求得刘金山的谅解。
刘金山也是读书人,读书人对读书人的群体,天然有种好感,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读书人若是闹出大麻烦来,就等于是给李中易抹黑了,让新朝的统治者们个个难堪。
“将新太学搬到城外的山上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下以为,咱们这些阁臣还是需要把道理和读书人们讲清楚,说明白。”刘金山慢条斯理的说,“时代不同了,朝廷用人的方略自然与往昔不同,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读书人依然抱残守缺,那就只能被现实所淘汰。”
刘金山的话,说的比较含蓄,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他竟然是异常强硬的态度,这倒是令孔昆始料未及。
折从阮不想掺合读书人的事情,他明明听得很清楚,却故意装傻,楞是一言不发!
李琼其实也不想掺合读书人的事,无奈何,他是首相,无论伸头还是缩头,都是一刀,跑不脱的。
“孔相公,老夫和折相公都是粗人,不如就由你来处置此事,如何?”
三十六计,卸责为上计!
李琼故意把折从阮也带上了,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把责任扣到孔昆这个儒门领袖的头上去。
孔昆其实正想把责任揽到身上来,既然李琼这么说了,他却不急着表态,故作为难的说:“在下何德何能,安敢受此重任?”
折从阮瞥了眼老神在在的李琼,又瞅了瞅盯着茶盏出神的刘金山,他心说,都是明白人呐,如此烫手的山芋,谁接谁倒霉!
李琼见孔昆没把话说死,反而留下了缝隙,便笑道:“孔相公你是当代大儒,读书人的事儿由你来处置,再妥当也不过了!”
见李琼的态度很坚决,孔昆又有着当仁不让的责任,他索性借坡下驴,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折从阮暗暗点头,孔昆的主动介入,明着是想处置那些读书人,实际上,还不是想保全他们?
以李中易的脾气,读书人只是扎个堆骂个人的话,他完全都当没听见一般。
但是,若是读书人胆敢上街扰乱京城的稳定,李中易肯定不可能继续包容下去。
走完了既定的程序之后,孔昆便成了处置读书人闹事的第一责任人,若是出了岔子,只可能唯他是问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孔昆当世大儒的身份,他若是躲在别人的身后,竟然不发一言,实际上,名声同样难保。
读书人和武夫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读书人靠着嘴巴和手里的毛笔,就可以把人搞臭!
折从阮回到他的小院子后,折彪神神秘秘凑过来,小声禀报说:“老祖宗,宫里今天抬出了个人,扔到乱坟冈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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