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寒风走后,刘梦龙就开始练习七绝刀法了。
在这与世隔绝之地,练起来果然与在外面不一样,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可以静心息虑去领悟。加之刘梦龙原来是不懂武功的,一开始就是练的这刀法,而且是严格按照吴天雄要求的步骤练习,先心诀,后身法,继而是掌法,基础打得扎实,越练越顺当,不到一个月就把刀法基本练熟了。
杨寒风每天都亲自为他送饭,一则因为密室重地不容外人进出,二则可以观察掌握刘梦龙练功进度。
这天见刘梦龙练到了七绝刀的收刀式“猛虎归山”,会心一笑,送来饭菜后竟然不走,坐在一张石椅上默默注视着刘梦龙。
刘梦龙练完最后一个变式,收刀在怀,有种意气飞扬之感。不需别人提示,他自己已显明感到身体机能的各种变化,通过刀法练习,他在身法掌法上的进步都已不可小视。而刀法更见强大,就他这招收刀式,一扫刀,四周劲气激荡,再强的对手也能逼到一边去;一收刀,内力透过刀背磁石,兵器架上的兵刃,他想收哪件就收哪件,想全收就全收。
杨寒风“呱呱”地鼓了几下掌,说:“七绝刀八十一式,到今天你算是练全了,豹爷陪你喝一杯。”
刘梦龙这时才看见今天的饭菜还带了一壶酒。
杨寒风第一次见过刘梦龙后,就对这小小少年颇有好感。他未经世事,以前又未练过任何其他门派的武功,可塑性强,象浑金朴玉,将来必能成为雪山派忠实可靠的支柱。
几杯酒过后,杨寒风郑重其事地说:“刀法虽然练完了,但既进密室,就不要轻易出去。那书橱上尚有许多我雪山绝技的功谱,你可以拣喜欢的慢慢练来。”
这一向苦练刀法,刘梦龙还真没来得及看那占了整整一面墙的书橱。饭后,上前逐橱共分四架,一架满满的,是雪山各种剑招剑法,最高境界的剑法就是玄冰剑法。难怪在阆中伍先生他们初杨如火车使出玄冰剑法那般惊讶。第二架是雪山刀法,门径尚多,只是缺了七绝刀法。刘梦龙看着看着不禁动容,情不自禁地找来纸笔,把七绝刀的功法描摹一遍,再添加文字说明,叠成一本,放到架上。如此一来,这架刀法功谱就全了。第三架是雪山派各种暗器手法,现有的都是简单普通的暗器功谱,高深的部分全空着,大概是当年雪山派分裂后,功谱都被暗器宗带走了。第四个书橱全空着,竟没有任何谱本,刘梦龙甚觉奇怪。
有了七绝刀法作基础,刘梦龙练其它雪山派功夫就有了水到渠成之感,很是得心应手。他也无心计算日夜,一古脑儿把那些功谱秘本全过了一遍,觉得高深实用的就练一练。等他走出密室,刀剑暗器的各种招式早已烂熟于胸,自己感到内力充盈,有种破空而飞的冲动。也只有在出了密室后他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待遇,从来雪山杨家都没几人进过密室,而一经有此殊遇,便加入了门派当家作主的行列。因此他出来后虽仍是金刀堂掌堂,却不再住金刀堂,而是住在杨家大院,开始参与派中核心事务的决策,经常和杨寒风、金银双剑讨论大事。
眼下就有一桩大事等待讨论。
新春已过,转眼就要到重决新秀百强的时候了,雪山派决定派杨如烟和刘梦龙参加。而最近雪山周围显得异常,每到夜晚,便有不明来历的人活动。
“我已细察过百里方圆以内,不见任何外来人的足迹。”杨寒风表情严肃地说:“即使来人轻功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脚不点地,也总该在树枝竹杆上留下一星半点蛛丝马迹。”
“这么多年,巴蜀武林各派与我雪山杨家井水不犯河水,这奇怪人影究竟是何来路呢?”金剑杨耀明沉吟不定。
讨论半天没有结果,毕竟姜是老的辣,杨寒风大臂一挥,毅然说道:“从今天起,大家白天都休息好,晚上把眼睛睁大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兴许是最管用的办法。
随着夜幕降临,刘梦龙灭了灯烛,闭目坐在榻上,眼观鼻鼻观心,气行周天,只觉天明通明,周围数十丈方圆的声息无一遗漏地尽入耳中。
虫鸣蛙鼓声中,他忽然察觉出几声异样的声响,那是一种破空飞行之声,似人,又不象人。
刘梦龙立即警觉,用心默察,将听力尽量拓展到最远范围,发现别处都无异样,只有他的卧室周围显得古怪。
窗子开着,并无阻隔。刘梦龙徐徐睁开眼来,犀利的目光紧盯着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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