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成知会了欧阳鹞和张无影一声,就径自往浙西而去。几个月来,他们虽然在共同追寻平南商会的踪迹,却很少一起同行,都是各走各的。黎木蓉照例跟着欧阳鹞,她快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不便与年轻英武的师傅同行。
马玉成刻意地绕道太湖,回到从前的隐居之所,希望能够发现袁云霓的踪迹。
还望不见往日所居的草庐,就听到一阵歌声传来:
波渺渺,柳依依,
孤村芳草远
斜日杏花飞。
唱的是前代宰相寇准的词。那声音却让他听来格外的亲切熟悉。
“云霓!”他在心底里呼喊了一声,紧攒步伐,朝着歌声赶去。
远远的喊了声:“云霓!”一道娇小的身影一闪,转入绿苇深处不见了。
刚才唱歌的的确是袁云霓,他几乎是跟踪了马玉成几个月,看到马玉成不常与欧阳瑶在一起,心中的醋意才逐渐的消淡,回到从前夫妻恩爱之所,住了下来,与会从前的风云故友,又开始干一些行侠仗义的事。
马玉成看到妻子闪现的背影,在周围找了几天,却没有找到袁云霓。却听到一些影像,附近居民都说太湖女侠回来了,心里就踏实多了。
妻子终于回来了,这是他兴奋不已,竟把寻找平南商会的事抛到了一边,整天在太湖周围转悠,寻找着妻子。
这天转的有点疲惫了,就在路边草窝里倒头便睡。这是她和张无影打交道几个月来学的两大本领之一。他跟张无影一是学会了易容术,二就是学会了在路旁草窝里睡觉。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和张无影打交道多了,多少也沾染了一些侠盗门的盗匪气。
他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打斗之声。他跳将起来,看看对峙双方,一方是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姑娘,另一方是四个精瘦的汉子。那小胖子显然受了重伤,勉强支撑着不倒。姑娘在旁边很关切,看兵刃服饰,象是同门。
四个精瘦汉子本待要下杀手,却看到路旁突兀地钻出一个人来,一时愣在了当场。
马跃成一看,这两拨人没一个是他认识的,别人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妙。于是摇摇手尴尬的说:“嘿嘿,不好意思,走路走累了,在路边打了个盹,不想干扰了各位。你们继续。我走了。”说着就进外走去。
那四个精瘦汉子,因为不知马玉成是友是敌才愣住,见他只是个闲人,没有要帮对方的意思,也都皮笑肉不笑地冲马玉成点点头。
各人自扫门前血,不管他人瓦上霜,这是街江湖的原则,凡事一管就有因果缠身。因此马玉成是打定主意要当甩手掌柜了。他自顾自地走了几十步。突然听的身后一个声音喊道:“平南商会的狗贼,我和你们拼了。”
他蓦然回头,只见小胖子摇摇晃晃地举着剑,摆出拼命的架势,朝四个瘦汉子扑去。那姑娘悲怆地叫着“师哥”,也朝几个汉子扑去。
而那四个精瘦汉子显然胜券在握,根本就没把他俩放在眼里,像猫戏老鼠一样,你一招我一招的戏弄胖子和那姑娘。那胖子恨声如雷,奈何技不如人,其中一个汉子说:“死胖子,既然你窥探了无忧山庄,就没有放走你的道理。不如把你师妹嫁给我,你做我的小舅子算了。”
那姑娘羞怒不已,嘴里骂道:“狗贼,我们神霄派是不会放过你的。”手里一张雷符飞出。四个汉子急闪到一边,待雷符爆过又攻了回来。先前说话的汉子戏弄姑娘道:“一说要你嫁给我,就急着放礼花啊。”
姑娘恼怒不已,更加拼命。
人影一闪,马玉成如轻风般飘了回来。他还是刚起步离去的姿势,并未回头转身,脚一踮,瞬间就退回到原地。
马玉成也也不看那胖子和姑娘一眼,只对四个精瘦汉子说:“这两人的师门曾于我有恩,几位可否卖我个面子,就此打住?”
马玉成说的是实话,当初他到临安买剑,在太湖遭受围攻,随张云友的快马尚不能脱险,多亏了神霄派的胖道人援手。今天碰到神霄派弟子有难,他岂能坐视?
那四人相顾无言,谁也没有回答,只用眼神交流了一个信号,意思大概是这个人也留不得了。刚才马玉成展示了一招新练的燕回梁身法,本想以此震慑四个精瘦汉子,兵不血刃解决问题。但他看到了四人眼里不友善的信号,心知要和平南商会和平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便作势以待。
那四人料定小胖子身受重伤跑不远的,便丢下他不管,一起扑向马玉成。
此时的马玉成和当初刚离太湖的马玉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那个时候他热情爽朗,而现在他冷峻果决,杀伐无情。见四人目露凶光,一出手都是必杀招式,他没有片刻犹豫,长剑一飞,四人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颈脖间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其中一人道:“好快的剑!”
瞬息之间,四人接二连三地倒下,竟自死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逗留。”马玉成用剑拔了几下四具尸体,发现腰间都挂着无忧山庄的腰牌,便摘了下来。无忧山庄的腰间无异是无忧山庄的通行证,还是很有保留价值的,日后总会有用处。
小胖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在这四个汉子的连续追击下,带着师妹一路逃一路拼杀,早已筋疲力尽,全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他。这口气一松,人也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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