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他两人因何反目、柴通又为何在百姓中口碑极差,娄之英问道:“那韩大人后来终究是没买成柴家的田产么?”
蓝元宝道:“听说韩大人明年才会卸任告老,如今在本地的住处尚未着落。”
虞可娉沉吟道:“如此说来,若柴保正不死,只怕这几月里此事便会有所了断了罢。”
蓝元宝点头道:“这些本地豪绅的田产中,唯属柴家的田产方圆最大、地段最好,虽然村民们闹得厉害,但若不生出柴保正身死这等事故,韩大人十有八九会选中此处。可如今柴家没了主心骨,这单生意只怕是有始无终了。”
虞可娉道:“我听说柴通不是有个业已成年的长子么?他却如何不能继续打理柴家的生意?”
蓝元宝笑道:“此人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在京城临安求学了几年,却无一次及第,这次跑回家中,也不过是混吃等死,破败老柴家的祖产罢了,他哪有本事照料什么生意?”
娄之英道:“柴家既然无有人才,那么柴保正一死,这些田产便卖不成了,恰好遂了村民们的心愿,难道世间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马于仁道:“是啊,那个邝思文为此和柴通闹了一年,莫不是他穷途末路,被逼的狗急跳了墙,竟将义兄杀害了?衙门如何不传讯此人?”
蓝元宝道:“这一层衙里也想过了,今晨曾去邝家拿人,却听说此人前日已出发去了博罗郡,要一二日才会归来。”
马于仁沉吟道:“这般说来,案发时此人不在镇上?”
李孔目接口道:“这种事未必须自己动手,或许是他假手于人,买凶行事,也未可知。何况去博罗郡云云,都是邝家的一面之词,明日樊捕头便会去郡里跑一趟,将邝思文请回,到时候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虞可娉皱眉道:“博罗郡路途遥远,提请疑犯这种小事,一般的差役大哥便可办了,又何必让樊捕头亲去?”
李孔目撇嘴道:“谁知这厮窝藏着什么私心?他说要亲自去跑一趟,也只得由他!”
马于仁道:“这位邝掌柜当前的凶嫌最大,比蒲罗拔神医要大得多了,他本也是个口碑不佳的富商,因何突然间转了性,去帮穷苦百姓对抗义兄?此事必有极大蹊跷,虞小姐,咱们明日等人提回来,要先问一问他!”
虞可娉摇头道:“不忙,明日我打算再去柴家,先访一访柴保正的遗眷。”
李孔目道:“我听说了,樊捕头这厮日间不肯配合,连柴夫人也不曾让你见着,明日正好没了他碍眼,便由蓝捕快陪同你们查访柴家。”虞可娉点头称谢。
酒过数巡,众人微醺之下都颇有倦意,于是会账出了酒楼,马于仁仍不依不饶地恳求释放蒲罗拔大夫,李孔目被问的烦了,脱口道:“早说了欲救番医必先破案,你和我多说又有何用!倒不如先问问虞小姐可有什么眉目,何时能够将此案了断!”
他这本是随口一说,虞可娉却沉吟道:“明日我要印证一件事,若是顺当,三五日内当有结论。”
娄之英和马于仁都是一惊,白日里大家同进同出,均感没什么得力的线索,不知虞可娉为何突然说出这话,李孔目却很是高兴,道:“甚好,上头正催的厉害,烦劳虞小姐再接再厉,早日侦破此案!”吩咐蓝元宝陪送众人出离县城,自己先行去了。
娄之英等人走过街口,刚要和蓝元宝告辞,却见蓝元宝一拍脑门,道:“诸位今日遍查了柴家在永湖镇上的产业,然则县里头的,可走访过了么?”
娄之英道:“柴家在县城内也有门铺吗?”
蓝元宝道:“早年柴保正是在县里发迹,那时确有不少生意,后来他搬到永湖镇上,这些铺子都陆续转了出去,如今只剩一间还归属在他的名下,不过也荒废闲置已久了,眼下是个无人打理的空屋。”
虞可娉道:“镇上的铺子走访一遍也就够了,县城里的空屋,去不去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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