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蓝衣孩子刚想趁机上前协助,把李牛子拿下,曲狗儿突然从齐国跳出向他奔来,这一下不仅他自己一阵惊诧,连远在楚国的沈宸等众孩童也觉奇怪,要知成功渡河的人如同象棋中的过江之卒,那是拟在最后冲入敌国去和帝王一决胜负的,之前轻易不会出来与人对战,否则刚刚千辛万苦的渡河成功难保不功亏一篑,曲狗儿这番冒险出击,却不知意欲何为。
那名蓝衣孩子一时缓不过神来,加上本来就非曲狗儿敌手,被他三下五除二撞翻落地,已不能再战。曲狗儿转身奔向德胜,李牛子正奋力与他周旋,眼看就要抵敌不住,曲狗儿适时赶到,一把扭住德胜胳膊,德胜本来只比曲狗儿略胜一筹,加上李牛子与他二人合力,那便支撑不住,被曲狗儿一脚勾住左腿,再也站立不稳,右脚只得落地,也就这么“阵亡”了。
沈宸见到曲狗儿奔出时,便想派兵支援,但相距甚远已然不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本方折了两人,其中更有德胜这样的王牌,也不禁有些乱了方寸。那边郭喜见本方大胜,便不再与大洪纠缠,绕过树桩,三跳两跳逃回本国。
大洪本想追赶于他,见曲狗儿和李牛子就在左近,以一敌三实在难以取胜,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这才回归楚国。沈宸轻声道:“适才李牛子这番做作,分明不是胆怯,那是故意引我等上钩。咱们再这么僵着,便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对方守城的帝王年小力弱,想要守住护城河极难,所以才故布疑阵,引咱们在外斗鸡角力,咱们偏要攻他一个措手不及。我现在便亲自出城向李牛子和曲狗儿挑战,汇才、阿洪,你二人紧随我后,假意要和我一起作战,行至护城河时,便出其不意渡河,我和王追悄悄诉说一声,要他到时助你们一臂之力!”大洪早盼他号令出动,道:“阿宸,这才像你,等我和汇才渡过河去,便攻入他们大营,趁早把那小孩背上彩带拿掉!”
沈宸向王追偷偷说了计策,又和二人叮嘱一番,这才长舒一口气,跳出本国城池来,向齐国蹦去,大洪与汇才则紧随其后。沈宸道:“李牛子,咱们也不用玩这些花道道,我们三人对三人战个痛快,胜负便在此一举,你若不敢应战,便趁早认输。”
姜小迢向三名同伴递了个眼色,道:“曲大哥,你去迎战沈公子,李大哥和郭大哥陪洪大头他们哥俩玩玩。”
大洪见姜小迢正在分兵调将,此时他讲话分心,正是良机,低声道:“汇才,渡河!”
汇才一马当先,冲进护城河中,此刻李牛子等三人俱已出动,齐国城内只剩姜小迢一人。围观众人皆想这五岁孩童只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憾不动汇才,何况大洪身形尤其高大,这两人若成功渡河,齐国恐怕要吃大亏。
姜小迢见人冲到,忙伸出右臂欲推汇才,哪知他人矮小,举起胳膊也才按到汇才腰上,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姜小迢推了一推,汇才却是纹丝未动,他转过头来,冲姜小迢笑道:“小孩儿,你倒有些鬼点子,但讲力气可差得远了,爷爷可不理你,要先过河了。”刚想跳起跃过,突感腰间一酸,但觉左腿酥麻,再也使不上力,右腿不由自主地放落在地上。
姜小迢冷冷地道:“你输了。”汇才面如死灰,只得横跨两步走开,他身后的大洪见他突然“阵亡”,虽然也感蹊跷,但此时身在河中,也想不得许多,猛跳一步,落在姜小迢和王追当中。
姜小迢又伸出手来,这次因为大洪高大,他只能够着大腿,大洪见他手来,腰上狠一使力,想借势将姜小迢甩出国城,突觉腿上一麻,心知不好,忙举手以持平衡,王追见势不妙,赶紧伸手搭住他的胳膊,只听姜小迢叫道:“李大哥、郭大哥,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原来那边沈宸见对方三人一齐冲来,便退了开去绕桩而跳,意图与三人周旋,争取时间让大洪与汇才安全渡河。哪知那三人冲出齐国之后,只曲狗儿一人过来和他游斗,其余两人却直奔护城河而去,此时正逢大洪渡河与姜小迢纠缠,大洪腿虽酸软,但有王追帮衬,兀自支撑不倒,只是这样一来,他庞大的身躯瘫在王追身前,反倒挡住了王追出手使力。李牛子和郭喜见机不可失,忙跳入河中,从大洪身边一蹦而过,大洪心中大怒,举起胳膊用尽气力向郭喜推去,姜小迢伸出左臂,在他臀下奋力一按,大洪再也支撑不住,连举臂的力气也无,“扑通”一声,就这么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沈宸见大势不妙,对方已有三人成功渡河,再也顾不得曲狗儿,只身跳回楚国,和王追面面相觑。大洪隔了一会才从地上爬起,脸上红的如同关公,脖颈青筋突起,愤愤地道:“今儿个也不知甚么毛病,他娘的,连站也没站稳。”
围观众人也觉得奇怪,为何汇才与大洪两个十来岁的高大少年,会被一个身高三尺的五岁孩童推倒,只有娄之英心中明镜,姜小迢先是摁在了汇才腰间的京门穴,后又摁在了大洪腿上的伏兔穴,这两处穴道只要拿捏的准,便是无甚力气也能使人腿脚酸软,姜小迢虽然指力有限,但他不求点倒对方,只要两人都双脚落地,那也绰绰有余了。而他最后奋力按在大洪臀下,那是股上的跳环穴,此处穴道被封,人便会四肢无力,难以站住,好在姜小迢毕竟年幼,无甚功力,否则若由武学高手点了,如无人解穴,大洪便在地上躺两个时辰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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