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经年老辣的人,深悉毛头小伙子们的习性,几句话是没办法叫这些人上心的,便赶了一匹马,猛抽一鞭,那马长嘶着跑了出去。
赵安指着它道:“你们若没记牢我的话,这匹马就是你们的榜样!”
青年们都不明白,马小五等人也没进过沼泽,正想发问,忽然发现那匹马不跑了,不是不跑,而是四蹄乱动,却一步也前进不了,身子却在挣扎中慢慢地往下沉,这匹战马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豁出性命了要从烂泥里头抽脚,但这最后的努力却只是让它沉陷得更快了。
终于烂泥入口没顶,那马最后一声长嘶没叫出来,便听咕噜噜沼泽泥面冒出了几个泥水泡。
“嘶!”
沼泽的可怕,大家伙自然听说过,不过听说而眼见毕竟不同,一众青年将士看得心里发毛。
连郭淮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心中发毛,叫道:“队官,能不能别走这条路,上次我来时,走的路可没这么可怕。”
“怎么,怕了么?”
赵安哼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一挥手:“放心吧,跟着我走就肯定不会有事。
走这条路,刚好能直接通到一个大马场后面。”
说着领头而行,大家伙亲眼看到那匹战马活活淹死的惨状,谁也不敢大意了,跟在赵安的背后亦步亦趋,赵安看看这些后生跟在自己背后的模样,便如几百只小鸡跟着老母鸡,心下大慰。
对眼前这些年轻人,赵安也有着和马小五类似的感情。
他们既是自己的下属,也是自己的子弟,他爱他们,但又总是对他们不放心,尽管这些青年全都已经成人,但在赵安心中这些“儿郎”根本就还没长大。
尤其是,最近这些子弟有些不好的趋向,便是被连战连胜,勾引得不够脚踏实地了!马鞭甩了个空响,指着远方,赵安豪迈道:“五爷,此地却有一奇,五爷见闻广博,可知其情状否?”
马小五轻轻一笑,道:“哦,这可奇了,此地居然还有几大奇处,那倒要请教赵大人了。
““请教不敢当。”
“第一个嘛,此地形状奇特,是一个长湖,东西长约二百里,南北宽约十到一百五十里,真真是个大湖。”
马小五一呆,此湖他也知道,却未曾绕着湖完完整整地走上一圈,更不可能去丈量,只是与人交谈时知道此湖甚长,东西当有数百里之距,南北又较东西为狭窄,这时听赵安将数字说得如此确切,心中赞叹。
“果真是,隔行如隔山。
“大家伙都被赵安吸引住了,听他说道:“此湖,又以湖心半岛为界,可以分为东西两部,西湖广而浅,东湖窄而深。”
“这里深处内陆,没什么雨水,湖水,主要又是靠积雪消融,流入这片凹地,经过成千上万年,而成此湖。”
不免有人,惊讶道:“这湖里的水,居然都是来自于雪山,不是它本来就有的吗?”
“自然不是,要这湖水没有个源头,过个几年几十年早就干了,是靠着大雪山上的活水注入,它才能存在到现在。”
这一番话,把马小五等人都听住了。
人人都钦佩赵大热呢见识卓越,“博知天下之事”。
“果然,不愧是军情司中人!”
马小五怔住了,一时失神,竟望了看路,坐骑信足而走,竟然踏入软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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